现在可能是堆放scp相关了(画画,翻译,原创文是不可能的)
菜鸡翻译,请多担待。

Portraits of Your Family/家庭映画(2)

(1)


*Ben就是Benjamin Kondraki,也就是Dr.Kondraki的简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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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现在怎么样了?”


        他的男朋友的声音从几千英里远的地方清晰地传来,在这一瞬间Draven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十分想家。他默默忍受这些消极情绪,思考自己是不是一个蠢蛋。他走到窗前,远远地看着楼下街道的汽车。


        “……很冷。”他最后说。


        “比这里冷?”


        “应该一样冷,我觉得。”


        James笑了,“还有其他的发现吗,难道就这么些了?”


        Draven虚弱的笑了一声作为回应。他用另一只手理了理头发:”我不知道。这很怪异。“


        “怎么怪异了?”


        “我……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事情。”Draven叹了口气,说,“我认为我应该感觉得到的。这里是——你知道的,这是我父亲曾经成长的地方。我觉得我应该感觉得到更多。”


        “你只是刚刚到那里。”James正在走向别的地方,Draven可以从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分辨出来他正在厨房煮咖啡。“你应该是太累了。你还没有从飞机上缓过神来,而且你也有宗教信仰。现实不是电影。”


        “是的,我知道。”Draven回复,又一次虚弱地笑了一声。“我猜我应该会感觉到一些,你知道吗?即使这里只是有人,这个地方也是糟糕透顶。”


        “你爸爸是怎么评价这里的?”James问,勺子碰到杯子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他有没有常常谈论起这些呢?”


        “他几乎都是讲这里的故事。”Draven离开窗边,坐在床上之前他意识到这些回忆将让他不得不继续遭受父亲去世的现实的打击;于是他在房间踱步,“关于我的祖父母,关于他和我的婶婶要去干什么。尽管他说了这个国家的一大片坏话。他说伊利诺伊就是完完全全的垃圾场。”


        “emmm,他说的对吗?”


        Draven微微一笑,“这里灰蒙蒙的一片。”


        “你的描述非常生动形象,Draven。”James说,伤感地叹息,“仿佛我现在就在那里。”


        Draven自己笑出来,这次笑得恰到好处。

***


        Draven的父亲曾经给他看过家人的照片。他好几十年没有见到他的家人了,但是他仍然保存着这些照片,放在层层叠叠的盒子里面,当Draven好奇这些的时候它们就会被拿出来。有时候他的父亲会笑着讲述关于他们的故事,一张照片让他想起另一张照片,他就会匆匆忙忙从盒子里翻出来展示,尽管这张照片早已让Draven看过。有时候他只是安静地坐着,让Draven自己探索这些照片。当他拂开那些关于假期和旅游的照片,露出那张上面有一个卷发的女人和一个绿眼睛的男人,还有一对双胞胎对着镜头甜甜的笑着的照片的时候,父亲的脸色就特别的沉重。他那时候想问问题,但是那一瞬间就了解了。


        他就是这样了解他的祖父母的——在一个夜晚Ben说得特别多,但是毫无疑问地更加落寞。Draven把盒子翻到底,发现一张他有生以来看到的最老的照片:,这张照片带着褪色和破烂的边缘。上面有一对陌生的夫妻分别穿着黑衣服和白衣服,三个孩子站在他们身边,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婴儿。


        “这是谁?”Draven下意识问道。


        “站在左边的那个女孩是你的祖母。“Ben生硬地回答。他想把这个照片放好,但是Ben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离开了自己的睡椅,跪在孩子的身边,“应该有一张相似的照片。”他翻了盒子,略过一堆照片和一条条底片,最后找到了一张同样老旧的照片。另外一对也分别穿着黑衣服和白衣服的夫妻,这次他们身边是三个孩子。“最年轻的孩子是你的祖父。”


        “所以这些是……?”


        “他们的家长,是的。我的祖父母,和我的叔叔和婶婶。”


        Draven看着自己的父亲,感觉到他声音里面似乎有些什么,他并不惊讶他父亲咬紧牙关坚定地看着这些照片。Draven不想问,但是他在可以控制自己之前这些话语从他嘴边倾倒出来。


        “为什么没有其他的照片?”


        Ben的眼睛闪烁着,仿佛这个问题好像动摇了他什么,之后他发出了短促的笑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们死了,孩子。”


        “所有?”


        “所有人。”


        “怎么死的?”Draven问,更加认真的看着照片,想起他所知道的关于他们的家庭是来自哪里,之后他计算了一下时间。“哦。”


        “是的,”Ben说,没摘眼镜直接擦自己的脸,揉了揉眼睛,“你的祖父母是唯一成功活下来的人,非常幸运他们成功了。”


        Draven本以为这就结束了,但实际上,在那个晚上他听到了全部的故事。关于祖父母的故事,Piotr Kondraki 和Judyta Wojciechoski,都是7岁,在晚上纳粹开始袭击这个村庄的时候被匆忙的寄送到邻居那里,他们和另外一群小孩被偷偷送往乡下,她们被藏在寒冷的地方好几天,在一天晚上偷偷回来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Ben静静地、沉着地讲述着这些回忆里的故事:他们的队伍从14人变成九人,关于他们如何分开,关于他们害怕地躲藏和逃亡,还有一直围绕在他们心中的问题——人们去哪里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Draven听他的父亲讲述一个受人尊敬的医生带着他们离开波兰,伪造证件,隐藏他们的犹太人身份,把孩子们赶出了波兰,他们内心的一波波仇恨冲淡了内心任何一丝丝再一次见到家人的希望。他们很快就到达了不列颠,之后到了美国。他们被分开又被扔到一起,又一次分开,儿时的朋友和波兰的邻居在14岁成为同班同学,他们聚在一起,和同学用带着口音的英语交流,他们用波兰语谈论着什么时候再次见到家人,尽管他们一点都不相信。


        “他们在高年级正式开始约会,剩下内容就是历史了,”Ben轻轻地笑着说,Draven记得那个结婚照片,虽然人少但是都在微笑的宾客,没有一个人看起来稍微有点像他的祖父母。“他们现在回顾起来,当然了,但是事实是一点一点的显漏出来,我认为他们都知道。曾经有流言——死亡集中营之类的。如果他们的家长不信这些话他们是不会叫自己的孩子逃亡的。他们很快的离开了,因为已经准备好了面对接下来的处境。我的祖父母原本计划是在别的孩子送出去之后再离开,但是纳粹出现的太快了。我也看到了,我也找了资料,但是我只发现了两三个死亡通知,可以肯定的说其他人遭受了同样的命运。“


        Draven那时候13岁,他觉得自己已经理解了大屠杀是什么意思了,他直视他父亲的的眼睛,父亲眼中的光芒有点刺痛他,Draven感觉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


        “嘿,”Ben说,伸手用大拇指擦了擦Draven的脸颊,”那些纳粹想把我们清除,但我们仍然在这里。记住。你最后变得多么的陌生,你还是属于这里。“


        Draven沿着街道向学校走去的时候想起了这些话,看了看四周,这个国家是他的家庭不计一切代价都要回来的地方。在这个月晚些时候,他的宗教老师要不同宗教的学生举手。Draven在听到老师说“有人是否来自犹太家族”的时候举手了,然后和那些同样举手的人交换了一个大家都懂的微笑。


***


        一定就是这个房子了。Draven从照片上看到过一模一样的。


        他站在街上,没有直接在这栋房子前面,因为他不想冒险,让事情的发展超过他的控制,而且不管怎么说,他怎么就确定他的祖父母还在世呢?上一次他和他父亲确认过,没有理由相信他们已经搬家,从上次开始,他通过了一些不那么地道的手段确认过,他们确实还在这里。但是错误也可能会发生,而且Draven也不觉得自己会这么简单的就找到。不仅如此,他还不可能仅仅只是走进去顺路拜访他们之类的。现在刚刚进入新年——现在正是一家人在一起庆祝节日的时间,你知道的,这并不是一个找到失散多年的亲戚然后告诉他们“你的儿子死了”的好时间。


        你觉得他们想见到我吗?Draven曾经问过,那时候Ben挠了挠头回答,当然了,他们当然会了,他们剩下的亲人很少了,他们会很欢迎任何一个家人。


        正是这个记忆强迫Draven继续前进。穿过被积雪覆盖的人行道,脚步声在周围寂静的环境里面显得特别响亮,他把自己挪到房子前面,内心的驱动力强迫他走过车道,在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门口,呼吸变得沉重,他在口袋里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现在他仍然可以跑掉,现在他可以马上转身离开,回到酒店,预定回家的机票,回到James身边,告诉他自己到底做了一个多么糟糕的决定,他就不应该一个人到这里,他需要他。


        Draven继承了父亲的一点点鲁莽的性格,这个经常让Draven想起父亲。Draven认为正是这个性格是他没有逃离的原因,他走到门前,按响了门铃。


        开始什么都没有发生,Draven刚刚升起一丝丝的希望里面并没有人,很快这个希望消失了,他听见门后面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停下来,有人发出声音,脚步声远去又响起来,之后就是钥匙开门锁的声音。当Draven第一次亲眼见到自己祖母的第一面的时候,他几乎不能呼吸。


        她和照片上的女人几乎一模一样,尽管她的头发现在已经花白,即使她的头发失去了卷翘。她的眼睛是深色的,她的皮肤有皱纹,她比Draven那时候看到的她站在她父亲身边的照片的时候想象的娇小多了。他们互相凝视着看了很久,Draven尝试着想说几句话,应该自我介绍,他希望他这么做;他可以感觉到他的祖母的目光从着他的眼睛,毫无疑问,他的眼睛像父亲——到他也是遗传自父亲的卷发,到他的夹克衫——父亲有这件夹克衫到底多长时间了——最后她的视线又一次停在他的脸上。


        Draven听到的来自祖母的第一个单词是pierdolić(混球),一个对他而言熟悉的不可思议的单词,他发现自己笑起来,他的嘴唇颤抖,不可控制的笑出了声。他的祖母的脸色柔和起来,最后Draven终于想起来他应该怎么说。


        “嘿,奶奶。”他说,Judyta的眼睛充满了泪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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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aven对于James的依恋程度倒推一下目测是安全依恋型。那么换句话说,Kondraki老爹虽然是个混球但至少是个很不错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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